心脏不紧不慢地跳动着,噪音无限放大。血液流动而膨胀,肌肤扩展的疏松,此刻都异常清晰。简直像是意识回到身体,让每一刻都跟着细致入微,明了非常。
时间都忘了流动,进而缓慢起来。某种宝贵的东西被他感知,正不断流逝。
到底是什么东西。不妙的感觉弥漫全身,他难以理解。眼前景象灰败不堪,任何事物都如同失去意义,不值一提。
他只是顿住,保持静立姿态,一动不动。如恒古不变的雕像,经历混沌,见证劫数,结识真理。
可思维也渐渐停留下来,浑浊不堪,难以运行。
过了好久,他才身体一抖,像是从梦中突然惊醒。
灰质化的世界回到正轨,正常的颜色重新布满瞳孔,把多姿多彩的画面带到他的眼前。
吴道身体靠住房门,胸膛不断起伏,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。
“到底…是怎么回事。”
他按住胸口,心脏跳得厉害。冷汗沾湿背脊,全身上下黏糊糊的。又过了一会儿,悸动的心情才缓缓平复,彻底恢复正常。
认真体会着体内的状况,吴道没能察觉任何异常。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是一如既往孱弱的身体。
他身体向来不好,跑不快,跑不久,战斗能力极差,综合素质在普通人以下。时不时的,身体某个部件可能就会出点小问题,但临医院检查的时候又查不出什么毛病。
给出的报告永远是健康无比。
就与现在一样,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,在【工作组】里吸了快一个小时的毒气,身体检查依然是健康无比。
但他在呼吸时,肺部感觉明明跟吹泡泡一样难受。
不过这个时候,吴道不是肺部出了问题。他只是觉得左手有一根筋在抽着,不时传来刺痛。伸手去摸却又摸不到那根作恶的筋。
“唉。”
吴道叹口气,这大概是正常情况吧。他不愿多想,眼下还又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回到客厅,吴道用遥控放下幕布,窗帘也挂上。他随便选了部电影,把音量调到不小的程度。
坐回沙发,电影被放映机投映而出。一阵滴滴答答的打铁声响起,画面从一个铁匠身上展开。电影名似乎叫作孽。
“烟姐,你还要多久啊?”
浴室在旋梯上的楼间,因此他不得不提高自己的嗓音。
“……”
没有回应。
不会吧,难道是出什么事情?
思索间,他又调高了电影的声音,用了最大声重复刚才的字句。
“……”
还是没有回应。
一定是出了什么事。
出于对马啼烟的关心,他猫着脚跑到浴室前。
“咚咚咚。”他敲地很小声,接着悄声说道。
“烟…姐…你还好吗~”每一个字声音都极小,唯恐里面的人听见。
“彭。”
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,马啼烟头还是干的。她才刚换上浴巾。
其余的衣物被叠好放在换洗间,白花花的浴巾包裹着她玲珑的娇躯,前后凹凸极为显眼,她甚至不得不把手横在胸前。若不那样,浴巾的材质可能会经受考验。
毕竟尺寸有点不小。
马啼烟将门拉开很小的幅度,发丝垂在洁白的浴巾上,刘海刚到眉毛。从下往上看去,就像是眯着眼睛,睫毛都长在了一起。
绕是脾性温和的她眸子里也有星火了。
小弟从小就不老实,总想去占她便宜。虽然她也不太反感,但姐系的尊严不容置疑。
尤其是看到他那一肚子坏水的模样,马啼烟更不想让他如愿了。
只是,她处理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。
“小道,你怎么了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她的语气柔和,脸上布满了温情。
“啊,没有没有,我哪里都舒服。”
吴道连忙摇头,他表情在见到马啼烟的时候就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烟姐,刚才我在外面喊得那么大声你都没有反应,我这不是担心你嘛~”
“是吗?”
马啼烟表情稍有困惑,很快又转回关切。她指尖撑在门沿上,啪嗒打着。
“小道真是关心我呢。”
她关上了门,柔柔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。
“那个,小道,姐姐有一件事能请你帮忙吗?”
“烟姐有事我必定欣然前往。”
吴道啪啪打着胸脯,门那边的婉转声音带着些无助的期许,这让他心里毛毛的。
“真的吗,小道能做到吗?”
“真的真的,烟姐你快说吧。”
“这样啊…”
另一边的马啼烟头一歪,却有些为难。
“小道,你能把耳朵贴在门上吗。姐姐觉得好冷,有点怕呢。”
“我已经做到了。”准确的声音在那边传来,看来是真的把耳朵贴在门上了。
“果然,有小道在一旁,就不会感觉到凉了呢。”
马啼烟嘴角流露着笑意,眼神狡黠。她跪身趴在门前,吐息喷涌在门上,一阵一阵。
吴道只觉得耳朵都快怀孕了,那一股股气浪拍打在门上,更像是直接拍击在他心灵之中。
这……这就是姐姐大人的亲切耳侍吗?
他耳朵紧紧贴在门上,不放松任何一点可能获得的体感。
这时,门那边温婉的气息继续响起。
“小道,千万不要将耳朵放松哦,姐姐会害怕的。”
“姐姐姐姐,我没松,你放心好了。”
“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放松哦。”
“嗯嗯。”吴道毫不犹豫地答道。
“这样就好。”
他似乎听到一声轻笑,随后,啪一声响,又一声惊呼响起。
“哎呀,浴巾掉在地上了,真让人烦恼啊~”
吴道眼睛鼓成了两个圆,隔着门,他似乎能想象到某个香艳的画面。
而这时,又一声奇怪的声音出现。
“啊…不小心踩滑了,全身,毫无保留地摔倒在地面了呢。”
“这个时候,要是有人在门缝下偷看的话,会不会被看个精光啊……对了,小道,你还在吗,我觉得好凉。”
“呃,啊我……在在,我耳朵一直贴着房门的。烟姐,你需要帮助吗,我这人最热心了。”
“那就不用了,我又不是小孩子,摔倒一点也不痛的,就是胸部,感觉稍微有点挤呢。”
那头的声音忽大忽小,像是正从地板上爬起。这时,又是一声惊呼。
“哎呀,又不小心了呢,竟然就这样,对着门,完整无比地坐倒在地上了,浴巾……去哪了,我不太能找到呢。”
“哦,小道,你还贴着门吗?”
马啼烟声音绵长,丝毫不为自己的失误而有所责备,她声音娇柔婉转,总带着些让人心痒痒的味道。
“在,我还在。”
吴道耳朵贴在门前,死死盯着下方透出光的门缝。他感觉备受煎熬。
最为诱人的猎物就在眼前,他却不能够吃掉,这无疑是一种极为严苛的酷刑。
那一道浅浅的光晕,此刻在他的眼里竟然是那样的诱人。
他脖子发颤,不受控制地向下,可又生生止住。”
不行,我不能做这种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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